飛吧!孩子!

飛吧!孩子!   

03-12-2003

 

親愛的女兒 Joni:

還記得秋高氣爽的午後, 我們在IBM俱樂部的草原上放風箏。 忙碌了一周, 妳媽和我最享受的事, 便是帶着妳和妳妹到郊外去走走。 秋風乾而爽, 風箏一飛, 便衝上藍天。不斷地, 叮嚀着妳和妹妹, 要緊緊地抓住線喲, 不要放手哦! 於是, 趁機緊緊地把妳倆揉在懷裏, 那時妹妹才兩歲。

 

從紐約普城開車到華府, 要經過賓州、馬利蘭、維吉尼亞。 當我們到了環府495公路時, 交通特別地擁擠, 不由地又叮嚀, 以後妳自己開車得要特別地小心哦。 是的, 自從妳在聯邦政府裡找到一份工作以後, 妳媽和我心中喜憂摻雜。

甚至不敢去想, 這回妳果真的要飛了。  百忙中, 我請了一星期的假, 帶着妳, 來華府為妳安置住的地方。

 

聯邦政府的工作, 雖說是鐵飯碗, 福利不差。 但是起薪待遇比起一般公司要低些。 然而, 在這不景氣時候, 妳還能找到一份這樣的工作, 我們都為妳感到欣慰。  政府對新上任的員工, 連搬家補助費都沒有, 一切都得自己打點。 這讓多年受到大公司百般禮遇的老爸, 更加地感恩了。

 

我們雖然也曾在華府附近的小鎮 - Manassas 住過一年, 那時妳才六歲。如今, 大華府四周的環境, 連我都覺得十分生疏。  妳將服務的美國專利局 (USPTO), 坐落在華府南端的水晶城 Crystal City裡, 屬於北維州的阿靈頓(Arlington) 郡。 

 

當車駛入水晶城時, 有如進入童話世界, 城市亮麗, 街道乾淨, 兩旁林立着聳天的商業大樓 。  四通八達的地鐵, 人潮、商店、餐館…。  孩子! 在這繁華的大都會裡, 願妳的心, 不要被世界所迷惑。

 

找公寓, 的確是一門學問。 在超市順手拿了一本厚厚的出租廣告, 在旅館裡研究了一番。 於是列出一些簡單的原則如 : (1) 因為停車困難, 最好上班不用自己開車, 所以公寓必須靠近公車或地鐵站。 (2) 坐地鐵最好不用轉車, 因為轉車費時、費事、費錢, 最後 (3) 月租包括水電雜費要在 $1000元左右。  多年來妳耳濡目染, 受到爸的影響, 辦起事來都頂有觀念, 合邏輯。 於是我們張開一份華府地圖和地鐵 (Metro) 圖, 兩圖相互對照一下, 便圈出幾個熱區。 挑出一些順眼的公寓, 一家家地打電話去去約訪。

 

問了兩三家, 便成了專家。 還好是淡季。 空屋頗多。 大的公寓都是十幾, 二十層樓, 不是電子控管, 便是有守衛, 安全管制似乎還讓我放心不少。 雖然住公寓不過是暫時的, 各方面顧慮, 千挑萬選, 有些小題大做, 第二天我們終於選定 了River Side Park。  

 

第三日, 我們特別把車子停在Fairfax 站的停車場, 像劉佬佬一樣, 摸索地學搭地鐵。 開始時, 連用信用卡買票都大費周章地在機器前研究一番, 然後從藍綫轉黃綫, 黄綫轉綠綫, 便到了公寓附近的地鐵站。 登上了往返公寓的小巴士, 來到公寓轉了一圈。 這才讓我感到滿意。 這幾天發現華府人温文有禮, 駕車守規矩, 對他們的印象十分不錯。 相形之下, 我們紐約客 (New Yorker) 的確是粗魯了些。

 

最後一天, 我們到 Ekia 傢俱行去, 定購家俱, 從臥室的牀、衣櫃、書桌、椅、餐桌、椅子, 到客廳的沙發、咖啡桌、電視架、書架, 共十九箱全部訂購, 擇日運貨。 心想日後要把這些傢俱一一地拼凑在一起, 好像還不是那麽簡單呢!

 

記得嗎, 當妳第一回上了黄色的校車, 去幼稚園那一天, 妳好興奮, 但我們都有股說不出的緊張。不知放学時寶貝會在那一站下車? 不太會說英文的妳, 要上厠所怎麼辦? 於是, 放學的時後, 妳媽和隣居太太們, 都在巴士站, 引頸張望。 這種說不出的感覺, 如今又從心中又隱隱地浮現出來。 看到妳臉上的微笑, 孩子! 妳必定又是很興奮了。

 

三月中, 華府地區的櫻花尚含苞待放, 回程的路上, 陰雨綿綿。是的! 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 

 

親愛的孩子! 當風箏的線斷了的時候, 妳就高高地飛吧! 無憂無慮盡情地飛吧! 將妳交托給我們的神。 全能的主宰。 祂必保護妳, 只要記得, 當妳疲乏的時候, 家門永遠都是為妳敞開。

 

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