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2005
當窗外野雁成群地離去時, 童年也隨著它們影子在天邊縮小.
無論童年是怎麼過的, 它代表人生純真, 潔白的一頁, 如初發的嫩芽. 當我們一起長大, 在田梗上奔跑, 在小溪裏抓大肚魚, 在草地上放風箏, 在院子前灌蟋蟀、打彈珠, 在街巷玩躲避球、跳繩、踢鍵子、捉迷藏、捉蜻蜓、捕蜻蛙、採桑養蠶 .......玩得不亦樂乎.
當我們一起長大, 元宵夜組着燈籠和火把隊伍, 大街小巷到處闖蘯, 直到深夜. 中秋時節我們帶着月餅糖果, 和朋友在校園裡彼此分享. 除夕夜呼朋喚友, 免不了, 玩沖天炮, 惡作劇........
我們的童年, 沒有電腦、平板、手機、电动玩具, 甚至沒有電視的年代, 雖然沒有, 卻也重未曾感到無聊過, 雖然口袋裡面沒有太多零用錢, 似乎我們的歡笑和喜樂都不需要花錢就可以獲得...
刺激的遊戲是到小店裡偷摸糖果, 到田野裡偷挖蕃藷, 到荔枝園裡去偷採荔枝, 直到被店家逮到, 被農夫追趕, 更覺得剌激. 童年時對自己有着無限的寬容, 對別的孩子却沒有一點耐心.
許多時候不太明白為何老師要強迫小男生做些無聊的事, 諸如要記得帶手帕啊, 什麼的, 難道他們沒有看到當小女生們把香花檢起來包在手帕裡時, 頑皮的男生們却爬上香花樹上瘋狂地搖着樹, 讓小白花灑落滿地? 難道老師們沒有察覺,女生們上學時總是穿著整斉, 而一些男生們却常忘了洗臉? 別說刷牙, 甚至, 有些臭氣充天, 幾天沒有洗過澡. 當男生被挨揍的時候, 總是繃著臉, 咬著牙; 而女生們則紅著眼眶, 痛哭流淚.
哎! 童年逝去讓人感到無奈又不捨, 因為總覺得好像自己是被拉拔催促長大, 師長們! 父母們! 上帝啊! 為何要補習? 要週考, 月考, 期未考, 联考? 烤得童年的芽都燋了. 我們喜歡唱歌, 玩遊戲. 我們喜歡郊遊, 爬山, 旅行, 畫圖, 勞作, 運动会....甚至每早土風舞!
最可惜的是, 我們的童年沒有什麼課外讀物, 更別說圖書館和小孩書店, 或兒童讀物. 不是和朋友們輪流看四朗, 真平和阿三哥等, 粗劣的漫畫, 便是偷翻媽媽床頭瓊瑶愛情小說, 使我們的純真偷愉地變質.
童年時盼望寒假快點來, 因為過年有黏糕和壓歲錢. 盼望暑期趕快到, 因為可以把重重的書包擱在一邊直到返校日的前一晚, 挑燈夜戰.可見我們多討厭去上學啊! 背着沈重的大書包,我們這一代平均身高都至少矮了五公分!
童年時的皮特別地厚, 對寒流沒有什麼感覺. 當外婆穿著厚棉襖時, 我們還是短袖白衫和黃卡其短褲制服. 童年除了制服, 補了又補, 還是制服.對炎夏也不覺濕熱, 沒有泠氣, 甚至也不在乎電扇. 在課堂裡只是禁不住窗外單調的蟬鳴, 催眠打盹, 直到被老師的粉筆頭K中, 才驚醒過來.
雷陣雨後, 紙船飄滿陰溝裏. 童年時的頑童啊!不識愁滋味, 慶悻颱風和水災的日子, 只因為不用上學. 誰理隔壁的雞舍鴨寮倒榻, 木瓜和香蕉樹被吹得七凌八落. 童年只顧着自己, 不管別人.只要臭氣相投, 便是難兄難弟. 老師兇, 背地裏怨老師! 父母嚴, 內心裏怪父母! 童年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呀!
童年匆匆地遠去, 隨著野雁一去永不再復返. 如今只能眼巴巴地羨慕孫子輩的童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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