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記憶 (6) ~ 懺悔錄

童年記憶 (6) ~ 懺悔錄

3/20/2005

 幸或著是不幸, 小學時沒有被窮兇惡極的某位王姓男老師教過。 自己也不記得曾經被那位老師修理過, 因為我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但在我成長期間, 心中隱隱充满恨意, 像青苔一樣, 時刻盤據在內心的深處。

 吾弟從小長得十分可愛。這種孩子今天在路上若是被美國老太太們看到, 肯定是一把抱在懷裡親個不停。 我雖沒有教過小學, 但常客串主日學的老師, 教一群活潑可愛的小天使。 去體罰他們, 我覺得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主耶穌曾說: 「倘若你們不回轉像這些孩童一樣, 甭想進神的國。」

 小時候, 有幾回放學回家, 母親常發現弟不是臉頰通紅, 便是小手心腫得不能握筷子。 我們都知道他那頑固的個性, 越是打他, 脾氣越硬, 絕不肯認錯。 母親十分心痛, 隨後便嚴厲地向校方反應。 覺得這樣子體罰幼年兒童是不太合宜! 這件事情後來發展的情形如何, 我已不太記得了, 印象中校方派另一位王老師, 親自上門向爸媽為那位動手的王老師道歉請罪, 這件事才平息下來。

 自然我也疼惜弟弟, 雖然從小哥兒倆彼此都不太會溝通, 我們卻有著許多的默契, 比如說心照不宣地懷恨那位《壞蛋老師》。

 有回, 大概是中學吧, 我們閑逛到國小校園的後院, 靠近荔枝園的矮牆邊, 檢到一根粉筆, 一人半根, 興沖沖不約而同地在牆上塗了一些辱罵壞老師的話, 如: 「無恥下流的王賤道!」還畫了一隻狗在他頭上小便, 以解心中的屈辱和憤恨, 哈! 那天的確是一個讓我們哥兒們爽快的日子!

 自己也不明白, 為什麼從小, 打從心底就對這位素不相識的老師, 有如此深的恨意, 難道是手足情深的緣故嗎? 又為什麼自己老是莫名其妙地仇視著日本人, 到如今, 連一個日本朋友都沒有。 反正, 看到他們便不順眼, 覺得噁心, 只要聽到有人說日本什麼的, 便會渾身地不舒服, 這難道又是因為愛自己同胞民族的情懷嗎? 人的心胸是很狹窄的, 人的思想容易受人左右, 又常自以為義。

 童年, 某日在小學的操場上, 有個粗壯黝黑的吳姓同學, 猛然從後將我撲倒在地後, 一陣拳腳, 並高聲喊著: 「打死外省郎! 阿山豬!」 我被這種突如其來野蠻瘋狂的舉動, 一時感到十分錯愕與困惑, 如今回想起來, 那時他的仇恨心態和我又有什麼不同呢? 那無名的恨, 造成的傷害或許是恨人的人了。

 

主耶穌是永生神的兒子, 卻被人類(包括你和我)極端地羞辱, 最後被釘在十架上, 在他臨死之前, 也是他最痛苦的時刻, 還向天父喊著說: 「父啊! 赦免他們吧! 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知道。」

 許多時候, 我靜下來反省, 內心深深地懺悔, 我需要主來赦免我, 加添我力量, 好讓我去愛那些我曾經不喜歡的人, 甚至能愛我的仇敵。 是的!我必需定意去愛他們, 因為神已愛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