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威夷的海灘上, 一位高齡的長者坐在輪椅上, 眺望着遠方海天相交之際。稀疏的銀髮, 隨着海風輕輕地飄拂在他歷盡滄桑的眉宇之间。身旁跟隨着一位六十出頭的壯年人, 他的名字叫楊瀚。
楊瀚的父親是楊丞民, 是楊虎誠的兒子。
自認是罪人中的罪魁
老人似乎对這位風塵僕僕從遠道來的訪客, 顯得異常的冷漠。楊瀚一心只想要打聽祖父的生平事蹟, 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地找到這位祖父當年的深交, 但心灰意冷. 看著他漠然的眼神, 心想這老人一定是已經失智了。
幾天後, 四周的人在慶祝老人九十一大壽的宴席上, 楊瀚也以貴賓身份受邀在諸親友之中。萬沒想到, 席間老人上台致詞答謝來賓, 卻以鏗鏘有力的聲音, 有條不亂的思序, 講述了過去一段鮮為人知的人生. 最後他的結論是他的一生, 对不起國家社會, 他說自己是罪人中的罪魁, 不配受到眾人的敬愛。他就是三十六歲以後人生完全空白的張學良先生。
張學良是頂頂有名東北王張作霖的長子, 他和楊虎誠是西安事變中, 挷挾老蔣的兩位主謀之一。
講到東北, 我就想起一首兒歌: 「萬里長城萬里長,
長城外面是故鄉, 高樑肥, 大豆香….」初中時, 有位東北來的老師, 名叫餘興波. 每回上課時, 我都被他的愛國情操, 和他淘淘不絕的東北老家的故事所吸引.
一介草寇 ~ 張作霖
張學良的父親張作霖, 十四歲便離家在外混流氓, 從一介草寇闖起, 成為奉天(遼寧) 區地方自治武裝部隊的首領。後來受到徐世昌及袁世凱的提拔, 竟成為独霸東北奉系的霸主。張作霖曾擁兵三十萬, 坐陣東北二十年. 東北人記念他是因為他曾大力建設東北, 倡導教育, 收買人心。袁世凱下台後, 這位野心蓬勃的大軍閥, 開始角逐中原. 一連擊敗了吳佩孚手下的直系軍閥, 和段祺瑞領導的皖系軍閥, 不久入主北京成立安國政府。
張作霖有七個美麗的妻子, 共生了八男六女, 張學良是長子。
張作霖利用當時入侵東北的日本關東軍, 打擊異已, 日本人也想借著他成立傀儡政權。記載中描述張作霖对日人總是陽奉陰違, 並且不服日本侵略中國領土。最後, 張作霖乘坐火車, 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
報殺父之仇
此時, 本是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兒 ~ 張學良,
轉身一變成為威風凜凜的張少帥, 繼承父志. 為要報殺父之仇, 主動聯合中央抗日, 北閥順利完成.
此時毛澤東領導的共產黨部隊靠着蘇聯的栽培, 已慢慢崛起, 張學良雖已投靠中央, 但中國還是面臨兩大敵人, 那就是紅軍和日軍.
安內還是攘外?
要先安內再攘外? 還是要聯共抗日? 成了舉國上下最熱烈的議題. 在當時,
蔣總統的分析是前項比較有勝算。國軍華北有楊虎誠,
東北有張學良, 兩位主將, 再加上當時國軍很多優秀將領, 如孫立人、饒國華、張自忠…不勝凡舉. 對付支離破碎的共軍, 要比武器精良,
紀律嚴明的日軍容易得多。
但是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共領導, 絕非省油的燈. 他們鼓吹中國人要團結起來,
一致對付外來的侵略, 這口號獲得全國青年及百姓的支持.
西安事件的下場
長話短說, 這導致楊虎誠和張學良兩人挾持蔣介石, 成了是歷史上有名的「西安事件」. 蔣介石不但人格受到屈辱, 剿共大業也就功敗垂成.
張楊兩人下場卻截然不同, 楊虎誠和妻子曾被放逐海外, 但後來又被誘騙回國, 入獄服刑, 關在不見天日的牢洞中. 許多年後, 妻子瘋了, 先走了一步. 楊虎誠和一起被關的兒子和一位副官被下令處絕. 特務頭目戴笠將他們埋屍在自家花圃之下.
殘酷的政治, 微妙的感情
張學良當時因蔣夫人(宋美齡)趕來援救, 就護送老蔣回南京. 當然, 政治是很殘酷的, 但感情卻常是很微妙的. 張少帥年輕時, 在上海社交圈內早就認識這位洋氣十足的姐姐, 留下一段姐弟的感情.
少帥的官被廢了, 成了階下囚, 當時36歲, 那正是他人生最風流周儻意氣煥發的歲月. 輾轉來台, 一直被軟禁了五六十年, 到兩蔣過逝後,
才被擇放.
有一天, 蔣介石約見他 (他們倆也曾是拜把兄弟), 把過去的日記翻給他看, 告訴他當時不是不抗日, 而他正在計劃利用礦產和德國交換先進武器, 並且也正在秘密進行部隊軍事訓練, 以對抗日軍. 那日, 張學良徹底崩潰, 認錯.
漢卿! 你又走錯了路!
軟禁期間, 蔣夫人常常關懷探望, 注意他的生活環境. 據說蔣經國曾想將他的住處遷到北投墳區, 被夫人責備. 一日, 夫人問張學良和他的妻子趙四小姐, 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他說正在研究佛經.
夫人大聲嘆息道: 「漢卿! 你又走錯了路!」夫人將大好的福音傳給他們, 從此夫婦兩人, 篤信了耶穌基督, 在空虛被囚的日子裡得到安慰, 享年101歲!
楊虎誠和張學良今日成了中共建國的大英雄. 但是1988年張學良獲得自由之後, 良心愧疚, 拒絕去大陸接受任何表揚.
提摩太前書 1:15 使徒保羅說:「基督耶穌降世，為要拯救罪人這話是可信的, 是十分可佩服的. 在罪人中我是個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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